國中段考週的最後一個禮拜一,可能是疲累造成的抵抗力下降,我不幸的染上了流感。前兩三天工作時挾帶著極不舒服的全身性酸痛,彷彿全身肌肉都在和主人罷工,有樣沒樣的學著克里米亞半島積極的想脫離主體的依附,回到偉大祖國的懷抱之中。後面的日子──一直到今天仍然如此,我陷入了非工作即睡眠的窠臼模式;然而可怕的是,不管怎麼睡、睡了多久,醒來後絲毫沒有感覺到體力回復的任何跡象,反而像變了心的台灣股市一般從上萬點(等等,好像從來沒有過)直線滑落。體內像是存在一個黑洞似的,咻咻咻的不停將身上僅有的精神和體力不斷的吸食殆盡。這現象以前從未發生過,也不曉得該從何解決起。我想可能是最近病疲攻心雙管齊下的結果吧。總而言之現在我的狀態相當糟糕便是。
正因為遵循著「非工作即睡眠」的偉大準則,最近台灣社會發生的風風雨雨,很不幸的沒有一樣能夠參與到,即使是強烈的表達自己的意見或是訴求也辦不到。我們對這個社會冷漠了多久,那些沉浮在最底之處骯髒汙穢的東西反撲的力道就會越強烈,因為我們在緊要關頭總是選擇不斷的沉默和放縱,讓那些髒東西恣意自在的作威作福,最終膨脹到成為沒有任何一種權力可以約束的怪物,這是全民的歷史共業,只是提早發生於現在進行時式之下。
「修身、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」是循序漸進的公民準則,而我目前卻連修身都辦不到,抱著思緒半殘的懨懨之軀在社會上載浮載沉,想隨波逐流卻受阻於自己心內的黑洞惡魔。要如何找到一個生活和工作之間的黃金平衡,我現在還不得而知,未來也不見得能知道。「要如何消弭反動份子奸詐狡猾的叛異之心,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把他們抓起來丟進勞改營中。」我現在有著深刻的體會。
一個人一生之中只要能將一件事功德圓滿,就是一個成功的人;可我卻連唯一的一件事都做不好,那是我精神中唯一的寄託,我卻為了麵包將它束之高閣許久,想爬上樑柱將它捧下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餘力去朝思暮想,因為自己並非那種能將一切打理得井然有序的天才。最後只能在兩個世界中苦苦掙扎,腦袋想了很多卻一件也達不成,連自我滿足都做不到。
馬拉松選手之所以擁有著強健的心理素質,在於他們能夠抵抗著賽事過程中看不見終點的迢迢恐懼感,「我究竟還得跑多久才能夠看見終點?」我想任何事都是如此,意志有可能會被看不見的漆黑所壓垮,尤其在自己連終點都不知道在何處的時候,更怕的是連為何而跑都懵懵無知。我想我應該不是那種害怕去吃苦的人;我害怕的也許只是面對眼前永無止境的荒蕪,雙腳不由自主的踏進沙塵風暴之中,卻不瞭解自己走進去的理由為何。
而無知者總是最令人膽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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